青海女子足球队：在西宁城市职业技术学院操场上训练，备战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夏令营

炎热的七月，2018年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夏令营24个营相继开营。西宁是高中组第四个营的所在地。代表青海省参赛的女足队共有22名队员，其中19名队员来自玉树州。本次夏令营共有来自青海、甘肃、新疆乌鲁木齐、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等男、女队共8支队伍参赛。未来十天，176名运动员将在这里训练、比赛，最终选拔出最优秀的30名男女队员参加全国夏令营的集训。

青海女足 赖聪 摄

高原的羊肉花

刚下过雨，操场还湿漉漉的，天空阴沉沉的，今天下午是跟随西班牙外教的训练课。

“女队一小时后将进行训练。”一名翻译大声宣布。

第一次参加夏令营的姑娘们兴奋不已，有的用大腿运球、用额头运球、两人传球，有的用球玩各种花样，有的七八个人围成一个圈传球，有的站在阳伞下，把阳伞往上推，把水泼到队友身上，然后笑着跑开。这群从高一到高三的藏族姑娘活泼好动，常常说几句话就引来阵阵欢笑。

她们是青海省校园女足队的佼佼者，主要来自玉树州，经过选拔，代表青海省参加本次夏令营。她们来自海拔3500多米的高原，小麦色的肌肤是高原阳光的馈赠。在这里她们将接受为期十天的训练和比赛，表现优秀的队员将成为最终的三十分之一加全国校园足球夏令营的参赛选手。

事实上，玉树女足起步相对较晚。2018年3月，在训练学校男足队时，玉树第二民族高级中学藏族教师、足球教练尼玛旦周想方设法让场边看球的女生们一起训练。组建女足队的想法在他心中萌生，但没想到报名的女生竟然有60多人。他从报名的60多名女生中挑选了十几名女生，组建了“如格美朵”女足队。“如格美朵”的意思是“羊羔花”。羊羔花是生长在高原上的花朵，也被称为春天的使者。当高原冰雪融化，天气转暖，羊羔花便开得艳丽无比。这些踢足球的姑娘们，就像高原上的羊羔花一样，年轻、漂亮，充满希望和活力。 球队的成立，让越来越多的女孩加入到足球运动中来，她们也在青海打出了名堂，短短几个月就离开了玉树，尼玛旦州感到很满足。

来到夏令营前，青海队大部分队员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比赛经验也较短，少则两年，多则三个月，与甘肃队、新疆队五年、十年的比赛经验相比，处于劣势。7月22日下午，在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女队的比赛中，青海队以0比6惨败。

“我们输了，起步晚，训练少，也是他们第一次来，但好歹也开了个好头。”教练尼玛丹州背着手，看着球场说道。

又到了姑娘们训练的时间，教练是两位西班牙教练，比赛时，青海队被分成两队，两位教练用西班牙语讲解规则，旁边的翻译再翻译一遍。

“传中！传中！传完后把球传给下一个人！”

姑娘们似乎不懂比赛规则，跑向足球时有些犹豫。翻译和西班牙教练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一旁观看的尼玛旦州负手而立，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训练结束后，她们进行了一场小型的队内比赛。与另一半区的甘肃队相比，青海女足脚步确实没有那么灵活。尼玛旦州在场外用藏语与队员们交流，指挥着每个队员的动作。

“玉树的足球氛围很好，但我们不能只坐在井里远远地看世界，只有走出来，才能进步。”尼玛旦州说。

青海女足队训练中 景文 摄

渴望胜利的“长寿仙子”

队员7号蔡拉毛是青海女足的种子选手之一，司职前腰。她出生时，家里请来的活佛给她取名“采仁拉毛”，意为长寿仙子，但大家都叫她蔡拉毛。她把头发编成小辫子西甲球队代表的民族，帅气地扎在脑后，颇像非洲的“小辫子”，这样踢球时头发就不会凌乱。但她只编了一半，另一半还是乱糟糟的。

“这是我自己想出的一个奇怪的方法。我的黑色橡皮筋用完了，”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道。

蔡拉毛接触足球的时间并不长，从高一开始踢球，高三下学期才认识了两年足球。高一之前，蔡拉毛对足球的理解仅限于“足球不能用手摸”和球星C罗。高一时，在闺蜜江永彩措的影响下，她疯狂地爱上了足球。

初中时，她的梦想是高中一毕业就当一名女兵、参军。但自从足球闯入她的世界后，参军的梦想落空，足球和胜利成为她新的渴望。

蔡拉猫喜欢C罗，从初中开始就是他的粉丝。C罗身披7号球衣，她也身披7号球衣。C罗被媒体称为小罗，她将自己的微信和快手昵称定为“小罗”。C罗在英超和西甲证明了自己，成为唯一的C罗；她将这位世界级球星视为偶像，希望有一天能成功。

但父母一开始反对他踢足球，他们不懂足球，担心踢足球影响学业，事实上，小罗的学业确实落后了。

“但是我没办法，不踢球我的腿就痒。”她一边说，一边把粉色袜子折下来，又卷起来。

她说，发痒的腿受伤了，右膝结痂。一周前，她和男生比赛，当时下着大雨，草地很滑，为了救一个边线球，她摔倒了。她的右膝、下唇和下巴皮肤擦伤，手还肿着。

“我感觉我的嘴都烂了。”她微笑着。

但一场胜利换来了父母的认可。今年4月，蔡拉毛所在的玉树二中如格美多女子足球队参加玉树州“如格美多青少年杯”校园足球赛夺冠，蔡拉毛荣获最佳球员奖。他们知道女儿踢球很厉害，于是开始支持她。这次来夏令营前，他们主动催促女儿在虫草假期踢球：“去练，练。”在藏区，虫草是大多数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每年5-6月是挖虫草的季节，乡镇学校都会给孩子放假，让他们帮父母挖虫草。

蔡拉毛平日里训练不多，除了周六、周日上午的训练时间，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学，盘带、停球、传球，跟着网上的女足训练视频练习脚步动作，不上课的时候，她一大早就自己带足球出去练。同学们说她“很享受生活”——足球丰富了她的生活。高二时，她加入了西藏木兰女足队。2017年7月，一群热爱足球的女孩们组建了自己的队伍——西藏木兰女足队，队员中有高中生、大学生，也有在职队员。她们希望成为西藏木兰，“像将军一样”驰骋在足球场上，像格萨尔王宝座下的女将们一样勇敢顽强。

球场上的蔡拉毛（左二） 摄影：静文

下午训练结束后，卡拉毛将足球放在双脚之间，左脚稍前，右脚稍后，用左脚后跟轻轻将球抬起，再用右脚后跟接住，用力将球踢过头顶，踢到身前，形成一道漂亮的彩虹传球。但她心里有些失落，与球场上那个光芒四射、充满自信的卡拉毛，还是有些不一样。

“哎呀，真是气馁了，怎么努力都没用，之前已经够努力了，现在觉得再努力有点麻烦，没精力放松地踢球了。”昨天球队惨败，今天训练也不顺利，看到别人脚法精湛，训练方式又截然不同，她有些不知所措，垂头丧气地走回宿舍。

“慢慢来。”她一边走一边对我强颜一笑。

运动员们住在西宁城市职业学院的宿舍里，四个人一间房，被子和床垫都是同样的淡蓝色格子布。新铺的床上有一颗鸡蛋。我问她为什么会有鸡蛋，她高兴地说：“它下蛋了！”

蔡拉猫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拉着我坐在床边，给我看她在快手上发的足球视频。

“他叫C罗，我叫C罗。他穿7号，我也穿7号。他是世界最佳球员，我是小女孩。他是葡萄牙人，穿着7号战袍奔跑在绿茵场上；我是藏族人。他的教练教穆里尼奥，我的教练教尼玛旦州。他的球队叫皇马，我的球队叫藏族木兰，我们都渴望胜利。”这段一个月前发布在快手上的视频，表达了蔡拉猫对偶像的崇拜和对胜利的渴望。

“你为什么称自​​己为黄毛姑娘？”

“因为我不敢称自己为足球之王。”

“现在你觉得你赢了吗？”

“那是我们唯一一次获胜。”

菜拉猫在快手上发布的图片（菜拉猫提供）

白雪公主会说唱

“大家好，我是白雪公主！”胸前挎着小包的贡嘎拉茂俏皮地介绍自己，引得其他女孩哈哈大笑。在藏语中，“贡嘎”意为“白雪”，“拉茂”意为“公主”。

龚嘎拉毛同样来自玉树州第二民族高级中学，她是队里的8号球员，司职中场。她身材高挑，瘦削漂亮，有着健康透亮的小麦色皮肤，但踢球技术却十分出色。训练中，这个17岁的女孩就像草原上奔跑的骏马，迅捷而勇敢。她踢球时间不长，高一才开始踢球。两年时间，她已经拥有了三个足球，踢过两个。第一个足球是白色的，上面印着皇马队徽。

玉树很多家长都支持孩子踢足球西甲球队代表的民族，比赛时家长们经常自发给队员买水，赛后给裁判献上洁白的哈达。贡嘎拉毛的父母对她踢足球没什么意见，属于“口头上不支持，行动上支持”的类型，不支持的原因无非是担心她天天踢足球影响学业。贡嘎拉毛学的是理科，下学期就读大四，成绩在班里属于中等偏上。

“你担心踢足球会晒黑吗？”我问道。

“我担心啊，你看我现在已经完蛋了，哈哈哈。”她在烈日下半闭着眼睛说道，还不忘自嘲一番。

“白雪公主”也担心踢球会晒黑，担心过度跑步会导致肌肉发达、小腿粗壮。“有时候想穿紧身裤，但穿不上。”但她还是喜欢足球，享受球场上拼搏、积极勇敢的感觉。

臧木兰队队员、教练蔡文拉措在体育场外观看姑娘们踢球，并不时给她们拍照。

“玉树的姑娘大多文静，但踢足球的不都是泼妇吧？”蔡文拉措白净美丽，她对自己能踢足球感到非常自豪——尽管有些人“很封建”，把踢足球的女孩子等同于泼妇。

贡嘎拉毛在球场上奔跑。 景文 摄

藏族姑娘能歌善舞，训练间隙也经常跳起舞蹈。音乐一响，十二个姑娘排成三行四列，跳起了锅庄舞——她们是在为23日晚的联谊晚会做准备，每队都要拿出一个节目。除了锅庄舞，青海队还准备了墙舞、街舞、大合唱等节目。曾经在校舞蹈队的蔡拉毛擅长跳从快手学来的现代舞，贡嘎拉毛则喜欢说唱。

“很酷！这首歌很有力度，不像其他歌曲那么柔弱，”她说。

小学的时候，她看着哥哥姐姐们说唱，觉得很酷很有趣，就学着写歌词，边唱边伴奏。高中同学里也有个男生喜欢说唱，但他不会写歌词，通常是（即兴表演）

回家

7月29日，培训结束。

多玛次仁和索朗多玛已获得继续在主营训练的通行证。他们将在青岛主营度过8月份。

1999年7月出生的蔡拉毛因为超龄两个月而无缘主营。回国前西甲球队代表的民族，蔡拉毛剪短了头发，和队友们一起吃了顿饭。“缘分就是缘分，乐观一点，继续努力。”蔡拉毛在朋友圈写道。

大多数人都会带着这次夏令营的记忆，乘坐来时乘坐的那辆大巴，在十二三个小时后返回学校，继续上课、备战高考；他们会继续踢球，把从西班牙教练和更强大的对手那里学到的球技传授给那些没有来参加夏令营的伙伴。

前锋叶色卓玛说：“刚开始，玉树踢足球的女生不多，但有人喜欢，就带领别人一起踢。”在玉树，小伙子们对足球的热爱感染了一部分女生，他们又带动更多的女生喜欢上了足球，喜欢上了在绿茵场上奔跑的感觉。在家长的支持、学校的配合、国家的倡导下，玉树的足球氛围越来越热烈，健康、自由、勇敢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蔓延。

这些年轻、积极的生命，经过高原稀薄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的锤炼，与牦牛一起呼吸，与鹰一起飞翔，也将与足球一起成长。